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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夫君撐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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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夫君撐腰

“朝朝,你在胡鬧什麽?”寧王終於把滿腔震驚壓下去,一開口,便對鹿朝怒喝,“你看看你,像個什麽樣子,還不快滾回去!”

鹿朝:就我是軟柿子,好捏是吧?

這次讓你看看我還軟不軟!

她想掙開帝夙的手臂,今日本就是要大鬧一場,否則也用不著急著給手臂上裝護甲,她敢對女主動手,就沒怕過。

她一掙……紋絲不動,抱著自己的那只手,仿佛是銅墻鐵壁,把她牢牢禁錮在懷中。

她又掙……固若金湯。

鹿朝:“……”

“你放開我!”鹿朝兩只手都被他一起抱住,只能使勁登著兩條腿,拼命撲騰,“江小山,松手!你給我松手!你聽到沒有!”

身後的少年沒有半點兒要松手的意思。

於是在外人眼中,這場面的味道就不太對了。

整個安陽城,人人都知道朝陽郡主對雲瑤仙子羨慕嫉妒恨,雲瑤母親得寵,雲瑤天神仙骨,雲瑤即將嫁入琉璃仙都,試問天底下有誰不羨慕這樣的人生?

陌生人都不能心平氣和,更遑論是同父異母的姐妹。

不過嘛,過去的朝陽郡主再嫉妒,那也無濟於事,她除了一張臉之外,處處都比不上雲瑤,所以從前的她,見了雲瑤,必定退避三舍,絕不敢正面交鋒。

而今日為何忽然性情大變,拿著匕首上來就捅?

方才人們還在疑惑,以為朝陽郡主腦子壞了,胡亂發瘋。

現在看著這對拉拉扯扯的小夫妻,所有人都恍然大悟。

嘖嘖。

原來是有了靠山啊。

嫁了個厲害的夫君就是不一樣,她這囂張的性格立刻就不再逃避,直接和雲瑤對上了。

好一個狐假虎威的朝陽郡主。

“不是說這姓江的小子是獵戶的兒子嗎?據說從窮鄉僻壤來的,一無所有,可是方才一看,我滴乖乖,他真厲害啊!他究竟是什麽來頭?”

“我也是這麽聽說的,正因為他是獵戶的兒子,寧王看不上他,才讓他娶朝陽郡主的,原本和他有婚約的可是雲瑤仙子!”

“真的嗎?雲瑤仙子和他有婚約?可他現在娶了朝陽郡主,不就成了雲瑤仙子的妹夫?”

“看雲瑤仙子流淚了,仿佛對他是有情義的。”

“那琉璃仙都那位少主怎麽辦?不是說雲瑤仙子要嫁給他做仙妃嗎?這關系真亂啊!”

“難道只有我一個人在意堂堂琉璃仙都少主,竟然打不過獵戶的兒子嗎?方才江公子那一劍,可是連劍都沒有出鞘啊!”

今日筵席之中有上百人,寧王為了炫耀雲瑤,把安陽城有身份地位的人全部請來了,所以此時大家議論起來,吵吵嚷嚷,仿佛進了集市之中。

寧王面色鐵青,對著鹿朝又呵斥一句:“你鬧夠了沒有,今日大好的日子,全被你攪和了!”

鹿朝掙不開帝夙,正氣得三屍暴跳七竊生煙,擡頭回敬一句:“到底是誰攪和?今日的事情,明明都是你攪和的!”

寧王沒能讓場面安靜下來,倒是他這一句,集市一樣的宴席,立刻安靜得針落可聞。

不一樣了,朝陽郡主當真是不一樣了。

有他夫君撐腰,現在是無法無天了,不僅敢對雲瑤仙子動手,連寧王都毫不客氣地頂撞了。

“夫君厲害,就是有底氣啊。”筵席之中,不知哪位夫人感慨了一句。

全場默然,誰說不是呢?

寧王氣得胸膛起伏,好半天才緩過這口氣,轉頭對寧王妃冷冷地說:“你看看她像什麽樣子?還不把她帶回去!”

寧王妃從始至終都坐在席位上一動不動,看他終於氣急敗壞了,才不緊不慢地站起來,對著帝夙說:“小山,朝朝累了,你帶著她先回摘星樓休息吧。”

“我為什麽要回去?我不回去!今日,我就是要討一個公道……你放我下來!”鹿朝狠話都沒有放完,就被帝夙一只手抱起,抗在肩膀上,轉身大步走出去了。

從始至終,他沒有說過一句話,也沒有多看任何人一眼,但是在場所有人,都不由自主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。

雲瑤看著他的背影消失,才轉而看向自己的父親,目光中,依舊水光盈盈。

寧王回避了她的視線,重新坐回去,對筵席中的人擺擺手:“本王今日招待不周,改日再向各位賠禮。”

這是下了逐客令了。

筵席中的人紛紛起身告辭。

安王也站起來,笑道:“兒孫自有兒孫福,寧王何必為兒女操這麽多心?到頭來,也沒人會感激你,哈哈哈,告辭,告辭了。”

安王叫上兩個女兒,一路大笑著出門了。

沒多久,原本盛大的筵席,人走茶涼。

寧王妃也從主位走下來,一邊往外走,一邊說道:“你們的事情,希望不要再牽扯我女兒一次,否則,別怪我們禹州不講道理!”

摘星樓

鹿朝在樓梯上,才抱著柱子,好不容易從帝夙肩膀上掙脫下來,身上的裙裳亂七八糟皺成一團,頭發也半散不散,塗了粉的臉看起來格外蒼白可憐。

“誰讓你多管閑事的?”鹿朝恨得牙癢癢,那麽多人,那麽好的機會,她可以利用所有人的輿論,加上雲瑤的堅持,把婚離了。

可是這個王八蛋……

要不是她被雷劈了,要不是修為盡失,非得把他剁了不可!

帝夙垂眸,看著跌坐在樓梯上的小姑娘,嗓音微沈:“那人會殺了你。”

“那跟你有什麽關系?”

帝夙沈默了一會兒,才說:“你是我妻子。”

涼涼的月色,落進少年的眼睛裏,淺淺的灰色瞳孔,透明得像是幹凈的琉璃。

鹿朝難以置信地看著他:“你不知道嗎?你應該要娶的人不是我,而是雲瑤。”

她說完,忽然覺得有些累,今日沒有離婚,她已經很洩氣了,其他的事情再也不想管,反正很快就會有人跟帝夙解釋清楚。

她站起來,扶著樓梯扶手,垂頭喪氣地走上去,進了房間,把門關起來,趴在床上。

【主人,你今天實在太冒險了,要不是帝夙,你很可能死在夜長風劍下。】

一向膽小的召靈忍不住跑出來,筵席上夜長風出手的時候,她的靈火差點兒就嚇滅了。

“夜長風是琉璃仙都少主,他們仙人在凡人面前一貫是守護蒼生的良善形象,裝得跟真的似的,他怎麽可能在那麽多凡人面前殺死我?”

【可是……】

“我最多只會受點兒皮肉之傷,我有分寸的。”

【帝夙會出手保護你,是不是說明他現在的心中,還是在乎你的?主人,不如再考慮考慮我的提議,攻略他……】

鹿朝皺起眉:“這正是我想不通的。”

【有什麽想不通的?男人嘛,都是用下面思考的,只要主人掌握一點小小的技巧,就可以輕松拿捏他。】

鹿朝氣道:“我是想不通,他對我的感情,有些莫名其妙!”

【哪裏莫名其妙了?他是魔尊,但他首先也是個男人!】

“他早已絕七情,滅六欲,無情無心無欲,不可能對我有感情,否則,雲瑤不會八世都攻略不下他,我可不認為我什麽都不做,就能讓他對我生出感情。”

【怎麽不可能,主人偶爾,也挺可愛的呀。】

鹿朝:“……”聽起來,好像不是什麽誇我的話。

【主人怎麽知道他真的無情無心無欲呢?萬一他就是對主人一見鐘情呢?】

“你也說了,男人用下半身思考,他要是真的對我有那種感情,便不會在抱著我蒸藥浴的時候,一點兒反應都沒有。”

【……】要是有反應,憑他是魔尊,你還想離婚?

明年孩子都能叫爹了!

鹿朝背靠著軟枕,手裏把玩著腰間墜著的環佩。

“無心便無情,無情便無欲,他分明就是個魔,為何會這樣?小說裏,有什麽我看漏了的地方嗎?他對原主應該厭惡至極才對……”

【主人,會不會是因為他不懂?】

鹿朝笑起來:“世間生靈,皆被欲望驅使,欲望是生靈之本性,與生俱來,不懂,並不代表不會,再說了,如果真的不懂,反而更容易有反應。”

【那到底是怎麽回事啊?】

“想不明白。”鹿朝打了個呵欠,忽然肚子咕咕叫,她想起來了,今天還沒吃晚飯,現在天色已晚,她早已經餓得不行。

凡人不經餓啊。

鹿朝只能爬起來,去找吃的,走到外間,見桌子上放著一個紙包,她鼻子一動,聞到了香甜的味道,立刻坐過去,拆開紙包。

“紅棗糕?一定是柳兒今天買的。”鹿朝迫不及待拿起一塊,塞進嘴巴裏。

香軟甜糯的糕點在口中化開,像蜜一樣甜,鹿朝餓極了,一連吞了好幾塊。

正吃得起勁兒,房間的門忽然被推開,寧王妃來了。

鹿朝:“……”

她剛剛才在筵席上發過瘋,現在就心安理得大吃特吃是不是不符合人設?

“還知道吃就好。”寧王妃坐下來,給她倒了杯茶,讓她把糕點咽下去,才說:“你今日鬧這一場,讓雲瑤和你父親都丟了臉面,算是為自己出了一口氣,所以,母親不怪你,但是下不為例。”

“什麽下不為例?這樁婚事本來就是錯的,該嫁給江小山的人是雲瑤,不是我。”

“親已經成了,你們也已經同塌而眠,甚至也……和夫妻無異了,再說了。”寧王妃頓了一下,“你就算想把他讓給別人,那個人,也絕不可能是雲瑤。”

鹿朝只能在心裏哀嘆,不是我讓不讓的事兒,是他們本來就是男女主。

“你的傷還沒好……”

沒等寧王妃的話說完,鹿朝立刻擡起頭:“我的傷已經好了!那個藥浴我絕不會再蒸第二次,你們要是再給下軟身咒,我明天醒過來,就從摘星樓上跳下去!”

寧王妃笑起來:“炎陽草已經用完,以後不必蒸了。”

鹿朝長長松了一口氣,果然女主一出現,她就安全了。

“伺候郡主沐浴吧。”寧王妃吩咐柳兒和春兒。

“母親也早些休息。”鹿朝確實有些困,打著呵欠走進浴間。

春兒幫她更衣,柳兒便去準備熱水。

“今天可姑爺真厲害。”春兒笑嘻嘻地說,“那一劍,可真是把所有人都震住了!現在整個安陽的女子都羨慕郡主嫁了位好夫婿。”

鹿朝百無聊賴地聽著,什麽好夫婿,等他恢覆記憶,給她捅個透明窟窿。

春兒又說:“郡主不知道,方才雲繡回到錦瀾苑,對著下人又打又罵,瘋狂撒氣,奴婢路過的時候,還聽到她哭了。”

鹿朝心想,這有什麽好哭的,她以後就知道了,胖頭魚師兄可是很有前途的。

“還有,雲瑤和王爺大吵了一架,奴婢還從未見過雲瑤那麽歇斯底裏的模樣,她到底為什麽那麽生氣啊?”春兒不解。

鹿朝卻很理解,你要是用了八輩子攻略一個人都沒成功,第九世好不容易看見點兒希望,卻被人親手掐滅了,誰能咽得下這口氣啊?

不過說出來,也沒人相信這是個小說裏的世界。

春兒偷偷說:“我看雲瑤對姑爺好像有意思,郡主一定要牢牢把姑爺拴住了,千萬別被她搶了。”

“行了,快些,我困死了。”鹿朝不耐煩地說。

“是。”春兒幫她換好衣服,只披著一層薄紗,便扶著她,走進浴池,水溫正好,溫暖地把她包圍。

鹿朝舒服地閉上眼睛,有錢真好啊,過日子都這麽舒坦,她希望和帝夙離婚之後,還能繼續當朝陽郡主,有錢又快活……

想著想著,幾乎睡著,這時一陣腳步聲響起,鹿朝昏昏欲睡的神經忽然繃起,這不是柳兒和春兒的腳步。

不對,這甚至不是女人的腳步聲。

忽然想到什麽,鹿朝猛地睜開眼睛,便看見掀開紗簾走進來的帝夙。

鹿朝: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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